西岭效应 2017-02-20 来源: 作者:木木 【缘木求鱼】 在一个比较长的时期内,我们估计还要继续忍受蔡昉的“西岭效应”。 木木
公元763年,“安史之乱”终于被平定,杜甫从梓州搬回成都,住在浣花溪附近的草堂。当时正是春光明媚的大好时节,人在心情好的时候,想必都是入眼皆景,触景生情,于是先生挥笔写下那首著名的《绝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不过,在前几天的一个论坛上,社科院副院长蔡昉讲,2008年之前,有好事者认为杜甫当年写这首诗有虚夸之嫌,因为在成都城里,真的看不见西岭。 成都平原的平均海拔在500米左右,辖区内的最高峰西岭雪山的海拔虽然超过5300米,但杜甫在浣花溪的草堂距离西岭雪山大约有100公里,按照现代人的生活常识,别说100公里外的山了,估计50公里外的看着都费劲。难怪有人质疑杜甫了。 但蔡昉讲,2008年汶川地震后,当地的经济活动受地震的影响慢下来,这一下,成都人突然发现,在成都城里,真的是能够看到百公里外的西岭雪山的,原来看不见,是因为空气有点儿不透亮。蔡昉说,听了这件事情后,就琢磨着用“西岭效应”这个词儿,来定义空气质量与经济活动之间的关系,似乎刚刚好。他说,空气质量和经济活动之间,实际上是存在一个替代关系的,当工业产出下降的时候,空气质量一般会随之改善,反过来,往往会逐步恶化。 蔡昉说的这种替代关系,其实大家都知道,无论是“好山好水好寂寞”,还是“穷乡僻壤山水好”,描述的都是二者之间这种似乎永远不可兼得的无奈状态。现在,蔡昉搞出一个“西岭效应”的新名词,没准还真能畅行天下。他认为,在经济发展方式尚没有根本转变的前提下,这个替代关系很难发生变化,只有找到了新的经济增长方式,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道理,其实大家也都知道,关键是这个“新的经济增长方式”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通过怎样的路径才能达到那种新状态,大家似乎还有点儿模模糊糊。按照当前比较时髦的描述,最理想的经济增长方式应该是以高科技为基础的信息业、高端制造业等带动的增长;其实简而言之,就是发达经济体的增长模式,即中国只有成为发达国家,才能改变这种环境质量与经济活动之间的跷跷板关系。 世界上所有的发达经济体,一般都是通过控制高端制造业以及其他一些自己擅长行业的制高点,以获取超额利润,实现经济的高效、可持续增长。中国要实实在在地跨入这个行列,显然一要有所取舍,二要针对相关的取舍采取有效的应对措施,但要顺利推进这两点工作,难度很大,而且过程长而曲折。否则,这个世界上大约也不会有什么“中等收入陷阱”之类的概念了。 比如,现在“淘汰落后产能”比较时髦,以河北省钢铁业来说,被定性为“落后”的钢铁产能,之所以汰而不掉,压力一减马上反弹,显然是有原因的,一方面,地方政府做事需要钱,钱从何来?只能找企业;另一方面,生产出来的产品别管如何,最终都能卖得出去。有这两个支撑,“落后”产能轻易死不了。 据媒体报道,港珠澳大桥主梁的用钢量,相当于60座埃菲尔铁塔,真是厉害;除了港珠澳大桥,我们显然还需要许多大桥,许多高铁,许多高速公路,再加上遍地开花的美丽新农村、城市新区的建设,在可见的未来,我们显然还需要“折腾”很长一个时期。不“折腾”完这些工作,人们显然很难在享受好山、好水、好空气的同时,又能享受到便利的生活和工作。 因此,在一个比较长的时期内,我们估计还要继续忍受蔡昉的“西岭效应”。这几乎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更要命的是,不光硬件的改善需要时间,各地“软件”的改善更需要人们的耐心。那些逃离了“北上深”之后,又纷纷逃回来的,显然刺激他们的不仅仅是那些山清水秀之地的硬件不方便,各类“软件”的刺激,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作者系证券时报记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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