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残梦》：在“大历史”变革中的个人命运

2017-7-27 09:06| 发布者: 采编员| 查看: 500| 评论: 0|原作者: 曾星智|来自: 新浪博客

摘要: 《汴京残梦》：在“大历史”变革中的个人命运笔记/曾星智，一个跨学科思想的专业投资者，公众号：ztouzi 　　历史学家写小说，笔下人物、故事总是带着作者浓厚的历史观点，李敖先生写《北京法源寺》，着力描写谭嗣 ...

《汴京残梦》：在“大历史”变革中的个人命运笔记/曾星智，一个跨学科思想的专业投资者，公众号：ztouzi 　　历史学家写小说，笔下人物、故事总是带着作者浓厚的历史观点，李敖先生写《北京法源寺》，着力描写谭嗣同的“去留肝胆两昆仑”，黄仁宇先生的《汴京残梦》却写出了大历史变革环境下，个人命运已不受自己做主，不管何等努力与挣扎，似乎背后皆是“大历史”的宿命，无法逃脱。　　这种“大历史”的宿命感在《汴京残梦》里表现尤为强烈：主人公徐承茵寒窗苦读十数载，原想考进士博取功名，没想到临考试时朝廷却“废科举，兴学校”，断了功名梦。转而入学校学画，原指望协助张择端完成《清明上河图》，可以获得升迁，却没想画作完成朝廷已陷危亡，最后画作亦被金人掠去。继而投笔从戎，想以军功起家，谋取另一条路建功立业，结果却随主帅罢黜南方。　　既是小说则免不了爱情，主人公徐承茵的爱情路，同样求而不得被宿命所困。先是与风月女子楼华月一段和衣同睡的情怀，想念却无法娶她为妻作妾，只好作罢。没成想，两年之后这女子成为京城名妓，自己的好友便是她的老主顾。最后，大官逼楼华月作妾，这女子不从跳河自尽。徐承茵又因作《清明上河图》，得识公主柔福，积下一段感情。他想着先建立军功而后向皇上求婚，没想到军功未成，公主柔福已被金人掠去北方…… 　　在北宋末年变革的环境下，主人公徐承茵的命运诸多曲折，他的两个好友更是颠沛凄惨，最后落得被自己朝廷追杀境地。徐承茵一介书生，不可谓不努力，他尽心适应时事变革，先弃文学画，后投笔从戎，只可惜万般努力，倒像是无力的挣扎了。　　——在大历史的宿命下，人物不论高低贵贱，已不受自身所能控制，而是被历史的潮水推动之下，忽左忽右。个人所做的努力，原以为是与命运作抗争，最终却发现连这种抗争，也是历史潮水推动所至。读《汴京残梦》使人感觉，个人命运已受历史环境所决定，我们切不能像主人公那样生在一个末朝乱世。　　虽然这种“宿命论”，作为我们个人追求而言，会很不喜欢。只是古人常说“时势造英雄”，今人常说“遇上了这个好时代”，从这个角度来想，个人命运顺应时代，甚或走进“大历史”的宿命论，也并不为过了。　　“两年前我们来到汴京，时值朝廷更变法度，废科举，兴学校，我们错过机缘没有，赶得上进士及第，荣宗耀祖，这算是不幸。但是不幸之中也有大幸。因为如此大家都能入学就业。据现今的办法一万七千多人考六百个进士，即算皇恩浩荡将名额增至七百，也仍是大海捞针，并没有探囊取物的容易。与其考得不中铩羽而归，倒不如大家都捞得一官半职的实际。”（P7）　　“只是当代新法与荆国公王安石的新法更进一步。蔡太师不仅怂恿今上行方田法，重榷运，也铸当十大钱，将京官薪给一再调整，又整个改变学制。诗词歌赋都是无病而吟，供文人含糊其辞，用作道途讽刺，掩过饰非的工具。只将苏东坡之‘可以赏可以无赏’变本加厉。学子须刷清头脑务必从正字习画学起，以便耳目一新。当然医算也关重要。他们应举而来的二千余人虽没有遇到考进士的机会，却仍给予甄别考试，内有字法、画笔、算数、医理四项。”（P13）　　“……如此说来新旧城内男女老幼六七十万左右应当是一个合乎情理之猜测。” 　　“此口数之内妓女不可能少过一万人，尚可能在两三万以上。再加假母仆佣之类靠青楼乐籍为生的人数，应在三、五万之间，承茵想着早已如此。不然来京应试的学子一次即一万七千多人。他们一方面竞取功名，一方面也随船带来各地方物在京出卖。漏付关税所得盈余趁此名士风流一番。虽不每人如此，很少的能例外。若无众多的妓女，如何能容纳如是许多的五陵年少？”（P18-19）　　“李剀切说及国家大事看来全是朝廷作主，其实不然。朝令也要透过各地府县令才能下达闾阎里巷，各地方官也不能全不顾及下情。迄至今日四海之内都知道天下奉诰命办事。所以天象失常，天子避殿减膳，诏求直言，已千百年如此。如果天子而不畏天，则全国上下也失去了听命于朝廷的根据了。当年王荆公称‘天命不足畏’，就有人弹劾他。在这方面指责他的是谁？大家都记得起一个‘狂夫郑侠’。其实前有富弼，太华山崩之后又有冯京。他们都是本朝内有数的饱学之士。”（P33）　　“又过了一天之后，他才领悟到，范翰笙所说非虚。这描画京城景色一事，甚难避免多人议论，而百官总是百官，只有众口纷纭，莫衷一是。而当今皇上也确是一个绝顶聪明人物，他先让各人凭空吵闹着各不干休，直等到大家都已气力用尽，才给这画卷一个水落石出的机会。这办法也仍可算作‘先黄老而后六经’，在无为而治的宗旨下产生条理。”（P75）　　“唐时之安乐公主与太平公主当初都任之开府设官后为朝廷之累。这说法言之成理，殊不知其结果则适得其反。自此皇亲重臣都以操纵帝裔的婚嫁为事，那曹家既有了三位驸马，向家也要同等待遇，于今又逢上了田家与蔡家。郓王自称公允平正，却只顾及他本身利害，不想到自家姊妹终身的休戚。所以帝姬下嫁最开争夺之门。‘何不将我辈标价当作奴婢出卖？’她向承茵直率的问。”（P105）　　“所以在战局上讲大宋兵马可称将士用命，然则纵是士卒忠勇，我方始终未能有计划的协定全军，一休出击，扩张战果，也不能以逸待劳，坚备不出，候敌疲惫。如此零星交锋之后，即草率的与对方言和，承认割太原、中山、河间三镇，派少宰张邦昌和康王构同往金营为质，又供奉金帛，才诱至金人撤兵北去。”（P175）　　“我们越是迟疑不决，只有对方的做大！我们一个主将，要受几十个文臣监督指摘，他们的一个行军元帅就是一个小皇帝，这样子我们又如何敌得过他们！试问在这种情形之下没有功业又如何施仁义！”（P208） -------------------------- 《汴京残梦》 [美]黄仁宇Ray Huang 1997年初版于台北新星出版社 2005年4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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