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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能否诞生巴菲特？ 巴菲特此次来到中国，提出了数个争论已久的命题：中国能否坚持价值投资，能否寻找到伟大企业，中国能否诞生另一个巴菲特？ 9月28日，在深圳比亚迪公司总部，巴菲特与中国企业家和投资者展开了一场精彩对话。有投资者问：如果巴菲特在中国，他能否取得成功？中国内地可否诞生中国式巴菲特？ 巴菲特做出了肯定的回答：“如果我在中国，我也能取得同样成功。”他称，自己的投资理念、投资方法是正确的，放之四海而皆准。只要投资理念和方法正确，中国也可诞生类似他这样创富的人物。 长久以来，不少国内投资界人士自己怀疑甚至否认长期坚持价值投资在中国证券市场的可行性，而巴菲特这次却出人意料地公开声称：中国完全可以复制巴式样本。 这一结论的背后，隐含的是哪些重要前提和假设？《财道》邀请三位国内著名的研究、复制巴菲特的投资人士进行对话——东方港湾董事总经理但斌、汇添富基金首席投资理财师刘建位，以及上海实力资产管理中心总经理、中道巴菲特俱乐部主席陈理，看看他们如何用自己的方式解读巴菲特。
巴菲特印象：健康、活力
《财道》：这次巴菲特中国行，据说刘建位先生为央视二套的《对话》节目设计不少巧妙的话题？
刘建位：对，我们为这次对话设计了很多巧妙的“陷阱”，我问巴菲特的是关于中石油和康菲石油的问题，具体内容播出时可以看到，里面有非常精彩的对话。
《财道》：但斌先生曾多次参加伯克希尔的股东大会，亲见巴菲特。这次又参加了巴菲特来中国的对话并提出问题，请问这次巴菲特、芒格和比尔·盖茨三位巨头给你的最深的印象是什么？
但斌：最深的印象是巴菲特和芒格两位老人的健康和活力。 这是第二次近距离接触巴菲特与芒格，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比尔盖茨。随性、幽默、智慧是我对三位智者的共同感触。巴菲特80岁高龄，依然保持着像年轻人一样身心的活力，我祝福他，就像芒格在结尾选择接班人环节时说的“还希望亲眼看到20年之后的伯克希尔。”希望我心目中的圣人能像罗丝.布朗金——奥马哈的B夫人一样健康长寿。 我问的问题是“1988-1998十年间，可口可乐股票增长了14倍。但1998年到2008年可口可乐从当年最高的70美元到今天的约49美元11年下跌了30%，对于可乐这样的股票在它价格高估时，是否还要坚持长期投资？”可能是我没问好，或是由于翻译，巴菲特完全从另一个角度回答了问题，这是一点儿遗憾。
《财道》：陈理先生并没有参加与三巨头的会面，您认为这次巴菲特中国行投资者最关心的部分有没有新的理念？
陈理：我的印象是，这次关于投资者最关心的投资部分，你会发现巴菲特说的基本都是以前说过的，此行巴菲特并没有多少新的说法。巴菲特本人也说：“到我们的网站上看看，虽然还没有中文版本，但从1977年开始，我每年都会写公开信，告诉大家我们在做什么。我们公司没有秘密，我把我知道的都写下来，写在年报里。”
刘建位： 大师条件已经具备
《财道》：您关注和研究巴菲特已经十年了，并出版了巴菲特投资理论的多本著作。在您看来，中国会不会出现巴菲特？ 刘建位：有两种相反的观点，一种认为会，一种认为不会。 我的观点是，中国会出现业绩相当的巴菲特，但很难出现财富相当的巴菲特。我个人认为，成就巴菲特45年4351倍的投资业绩神话有三大条件： 第一个条件是大师，美国出现了格雷厄姆、费雪等投资大师，帮助巴菲特在实践中形成了正确的长期价值投资策略、操作方法和分析技术。 第二个条件是大公司，美国出现了可口可乐、富国银行等一大批具有一流业务、一流管理、一流业绩的超级明星公司，为巴菲特进行长期价值投资提供了良好的投资目标。 第三个条件是大环境，美国经济过去50年的持续增长，成熟的证券市场，宽松但规范的金融监管制度，为巴菲特进行长期价值投资提供良好的外部环境；
《财道》：那么这三个条件是否已经具备？是否意味着大师级的人物将出现？
刘建位：对于中国来说，出现类似于巴菲特这样的投资大师的三个条件已经基本具备： 第一，最近几年，国内兴起一股学习巴菲特的热潮，媒体开始密集关注和报道巴菲特。以基金公司和一些私募基金为主的机构大力宣传和实践巴菲特的长期价值投资理念。经过媒体、出版社和机构投资者的推动，巴菲特简单易懂易行的投资理念越来被更多投资者知道、了解和逐步接受。没有正确的理念，中国出现巴菲特式的投资大师，还要摸索很多年。 第二，最近十几年，中国出现了类似于包括巴菲特投资的比亚迪等优秀公司，有了这些超级明星公司，未来才能出现类似于美国那种让巴菲特10年赚到10倍把13亿变成134亿的可口可乐和30多年最高上涨168倍的华盛顿邮报之类的超级明星股。 第三，中国经济改革开放30年，激荡增长30年，股市也20年大涨25倍，最高上涨60倍。巴菲特表示，世界对中国的关注度与日俱增。自己很想多活几年，但就算自己不久离世，也还会坚定地相信，中国文化和比亚迪的文化会在世界范围内获得成功。良好的经济发展潜力和良好的股市长期上涨潜力，为出现巴菲特45年4361倍的投资业绩神话提供了有利的环境。 我想，未来中国股市出现类似于巴菲特45个4361倍的投资神话的可能性相当大。但把个人财富积累到450亿美元的可能性不大。最主要的原因是，中国私人企业要想像巴菲特那样大规模并购实现规模扩张和财富增长条件还不成熟。 《财道》：在您看来，股票投资是成就巴菲特的第二大因素，第一大因素是企业并购，为什么这么说？ 刘建位：巴菲特利用自己个人控股的伯克希尔公司，大量收购类似于喜诗和DQ这样稳定成长的超级明星公司，使公司业绩无论股市涨跌都能稳定增长，同时收购通用再保和GEICO汽车保险公司，获得大量保险浮存金，为其股票投资和企业收购提供源源不断的巨额现金，尤其是近几年巴菲特以数百亿巨额资金收购以电力为主的中美能源和伯灵顿铁路等公用事业。目前即使是国有企业学习巴菲特，要想收购大型金融企业和公用事业企业，条件还不成熟，私人企业在中国进行类似的收购，更不成熟。但随着市场化改革的深入，肯定环境越来越宽松，中国出现类似于巴菲特的投资大师可能性越来越大。 回顾过去20年，有一部分企业的成长速度和规模完全不亚于巴菲特控股的伯克希尔前20年的增长。即使是巴菲特这样过去50多年一直只投资美国市场的投资大师，也公开承认中国市场的巨大增长潜力和中国经济的巨大发展潜力，也公开肯定中国未来会出现类似巴菲特这样成功的投资大师，我们中国投资者自己应该更有信心。 作为研究巴菲特10年以上的一个粉丝，我衷心希望中国早日出现一批类似于巴菲特的成功投资大师，其意义在经济层面上比中国人获得诺贝尔奖更大。毕竟，一个巴菲特450亿美元的个人财富，就相当于45000个人获得百万美元诺贝尔奖。
中国最好的投资时期
《财道》：您认为中国诞生巴菲特所基于的前提是什么？ 但斌：中国能否诞生巴菲特，是中国投资者能否进行基于企业的长期投资问题。 举例来说，我们统计了非周期类的ROE能持续保持在15%以上的一些股票的情况，从2004年1月1日至今，如果你有100万，在贵州茅台、张裕、青岛啤酒、云南白药、东阿阿胶各平均配置20%，到2010年6月30日，总收益率达到1284.51%。所以答案是：肯定行！问题的关键是能找到它们，并坚持下去。 《财道》：在您看来，其中关键是投资者是否用正确的方法找到这些超级成长股？现在是否仍然是中国最好的投资时期？ 但斌：我看到2010年9月9日刊载在腾讯科技上的一篇文章——《全球五年股东回报排名：腾讯居榜首，前十均在亚洲》。文中说波士顿咨询集团（BostonConsulting Group）日前发布报告称，在对全球14个产业的712家上市公司进行调查后发现，2005年至2009年期间，股东回报位居前十的公司均在亚洲，其中中国公司占据了七个席位，腾讯名列榜首。
排名前十的公司依次为腾讯（中国香港）、印度金达尔钢铁和电力公司（Jindal Steel& Power，印度）、苏宁电器、韩国最大多晶硅厂商OCI、三一重工、康师傅控股（中国香港）、中联重科、贵州茅台、特变电工和印度尼西亚天然气配送公司PT PerusahaanGas Negara。”
有幸的是，在过去五年股东回报全球排名前十名的股票中，我们重仓持有的腾讯位居榜首，茅台位列第九（苏宁阶段持有过）。持有茅台已有8年，腾讯正好5年，这两只股票是过去5年东方港湾赢利的主要来源，很高兴陪伴它们成长至今，即便是在2008年席卷全球之金融危机影响最猛烈的时候，我们也没有动摇持股的信念。
我坚信，如果没有非系统性风险的特别意外的事件发生，我们应该处于中国最好的投资时期。“2005年至2009年期间，股东回报位居前十的公司均在亚洲，其中中国公司占据了七个席位”就是一种辅助证明，当然，即便真的处于投资的黄金时代，能否找到最出色的公司是个问题，找到能否重仓也是问题，面对跌宕起伏的市场和动荡不安的外在世界影响能否坚持更是问题。
陈理： 巴菲特早晚在中国诞生
《财道》：巴菲特这次中国行表示“如果我在中国，我也能取得同样成功。”作为20年来投资于中国证券市场的成功人士，您如何理解？
陈理：他自己已经谈到两个原因：一个是投资成功的关键是要有好的投资理念和投资方法，而巴菲特的投资理念、投资方法是正确的，放之四海而皆准。另一个是中国经济持续保持高速增长，消费潜质巨大，高科技和新兴产业快速发展，中国有孕育大牛市的环境。 我另外补充两个原因，一是中国这个池子够大，13亿人口带来的庞大的家乡市场足以催生许多条“大鱼”（即伟大企业），这甚至是连美国也不具备的优势，而巴菲特的投资理念买股票就是买公司，只要以合理的价格放长线钓到几条大鱼，中国巴菲特就有可能诞生了；二是芒格总结巴菲特成功的决定性因素是持续学习的结果，并指出巴菲特是这个世界上最佳的持续学习机器。 而中国人非常善于学习，儒家经典《论语》开篇就谈学习，影响深远。有人认为巴菲特在美国的影响似乎还没有在中国的影响大，参加伯克希尔股东大会的华人与日俱增，说明中国人的学习能力非常强。因此假以时日，持续学习的结果是，中国早晚会诞生巴菲特。 《财道》：为什么巴菲特说中国股市的价值投资机会更好？ 陈理：我理解主要是指和美国或其他国家相比，更容易找到象比亚迪那样“具有吸引力的公司，更有吸引力的价格”。个人认为中国经济持续增长、体量巨大，中国的企业家特别勤奋、创业致富的欲望强烈，中国儒家文化和西方科学管理的结合，更容易产生“具有吸引力的公司”；中国股市“新兴+转轨”，投机占主流，市场先生爱走极端，价格波动大，也更容易找到“更有吸引力”的价格。 《财道》：您如何看巴菲特所提到的伯克希尔的社会意义？中国的投资者在这方面如何学习伯克希尔？
陈理：巴菲特麾下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是一家传奇企业。这家公司的社会意义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作为一家大型投资控股公司，巴菲特通过理性的资金分配和无为而治的企业管理，优化了社会的资源配置，对社会肌体的健康发展起到重要的推动作用；另一方面，巴菲特通过伯克希尔的成功典范和巨大影响力，把伯克希尔变成了世界上最伟大的教育机构，不仅教育正确的投资理念、投资方法和经营智慧，而且传播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财富观，起到改良社会、普渡众生的作用，功德无量。
我们认为伯克希尔的模式非常完美，把理性之美和博爱之美结合到极至。中国的投资者，包括我们实力资产在内应忠实效仿伯克希尔，一方面理性分配资本和“择人任势”——选择、激励企业家自由发挥，优化社会资源配置；另一方面把实力资产作为传播巴菲特思想、实力文化和“中国的事业是企业”理念的平台。
巴菲特中国行精彩语录
本次中国行，巴菲特在深圳、北京、长沙等多个城市不仅留下足迹，而且留下了众多精彩的言论。本报摘录其中的部分片段：
——我从来不预测股价，也不对未来如何处理股票做任何计划。……我所关心的不是股价本身，更不是股价波动的情况，我关心的是这个股票背后所代表的这个企业的基本面的发展情况，所以，我不担心短期。当然，我的意思不是建议大家明天去买。 ——两年前，芒格建议我买比亚迪的时候，我对比亚迪一无所知，但我对芒格的建议非常看重，我开始关注这个公司，但没有买。后来，他只给我打过三次电话，我一直都在等他的电话：第一次，他说如果你不买比亚迪，你就会错过像亨利福特那样的好公司，我还是没有买；第二次，他说如果你还是不买比亚迪，你可能错过爱迪生那样的伟大人物；第三次，他说如果你再不买，你就会错失比尔盖茨这样的人物。所以，我就买了。 ——寻找一个有着诚信合理管理的优秀企业，寻找一个你了解的，并且确信在今后的5年、10年、20年都会有良好表现的企业。然后，并不要太在意股票市场，在合理的价格买进他的股票，你并不希望去买一个过分受欢迎、大家都在争抢的股票，在一个合理的价格买进，然后就不要关心价格了。就像买进一个农场，你买进农场是因为农场会生产东西，你并不会每天或者每周都去关心农场的进展，你在农场的生产基础上，做出一个合理的判断，来发现农场的产出，比如庄稼。这就是我对待生意的方法，股票只是缩小的生意。 ——我犯过各种错误，我还会继续的犯错误，这是我可以向你保证的。如果你每天、每周都会进行决策，你肯定会犯错误，你不能让这些错误去伤害你的财政状况，不能冒这个风险。 ——爱等于快乐。如果有许多的人爱你，那么你就是一个快乐的人。健康也是其中的一个因素，但是那只是运气，我在健康方面只是运气很好。如果你让我在200亿美元与爱我的20个人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我会选择爱我的那20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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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13 11:24:23
